陈院判离开后,清极院又弥漫起药味,消息传到启元宫,吟芳松了口气,她不用去问刘御厨,也不必去找游医了。
而这天午后,余少云正要午歇,大皇子萧烁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赶来禀报道:“皇后娘娘,大皇子不好了。”
困意瞬间消散,余少云急切地问道:“大皇子怎么了?”
吃过午膳后,上呕下泻。
“可宣太医了?”余少云边往外走,边问道。
小太监答道:“已宣太医过去了。”
凤辇刚在皇子所廊下停稳,两侧太监轻手轻脚放下木杠,余少云不等吟芳来扶她,就从辇上下来,疾步往里走。
刚转过月洞门,就见皇子所的廊下站着几个手忙脚乱的宫女,见了她来都慌忙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张。
“娘娘!”守在门口的大宫女勤书脸色发白地迎上来,“殿下从午后,已经去了五趟净房,吐了三回。”
“太医怎么说?”余少云撩开帘子,往里走,直奔净房。
勤书快步跟上,声音带着焦虑禀报道:“陈院判刚诊了脉,说瞧着像是吃了些积滞不化的东西,郁在肠胃里,才闹得这般厉害,眼下正开方子呢。”
“只是吃了积滞不化的东西?”余少云脚步一顿,眉头拧得更紧,她怀疑是有人对萧烁下药。
毕竟萧烁平日里脾胃就不算强健,吃食上,她尤为上心,不可能让萧烁吃到积滞不化的东西。
“他脾胃本就弱,午膳到底吃了些什么?”余少云不悦地问道。
勤书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回话道:“回娘娘,午膳是按您吩咐备的,有小米山药粥、软嫩豆腐羹,还有清蒸鳜鱼,以及一碗菌菇汤。只是……只是殿下说这些菜太素净,让御膳房加了碟油炸酥饼,他没忍住,多吃了两块,奴婢劝过他那饼子油重,怕是不好消化,可他当时说饿,没听劝……”
余少云闻言,脸色沉得更厉害了。
这油炸酥饼,外皮酥脆内里油腻,最是难消化,萧烁本就脾胃虚弱,怎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她心里的疑窦更深了,御膳房向来知晓大皇子的饮食禁忌,哪个御厨敢在没有禀明她之前,给大皇子呈上油炸酥饼?
正思忖着,就见小太监半抱半扶着萧烁从净房出来。
十岁的孩子此刻浑身无力,小脸白得像蒙了层霜,嘴唇干裂,眼角还挂着因为呕吐而溢出的泪珠,额头上的冷汗把鬓发都浸湿了。
“母后……”萧烁看见余少云,虚弱地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刚喊完就一阵反胃,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余少云快步上前将他搂进怀里,发现他身子在颤抖,一阵心疼,“你这孩子,唉,烁儿,忍忍,陈院判的药很快就好,喝了药就舒服了。”
她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顺气,一边眼神锐利地看向勤书,“去把炸酥饼的御厨,给本宫叫来。”
“母后,是儿臣嘴馋,不怪御厨。”大皇子小声求情道。
余少云哄他道:“母后就问问,不会责罚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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