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率先勒住缰绳,抬手搭在额前望了望前方——官道尽头立着块半旧的界碑,碑上“五庄观界”四个刻字已被风雨磨得有些模糊,再往前便是一片开阔的林地,连五庄观的飞檐角都瞧不见了。他咧嘴一笑,拍了拍马脖子:“哈哈,呆子、沙师弟,瞧见没?过了这界碑,就彻底出了五庄观的地界,那俩小道童就算醒了,也未必能追这么远!”
唐僧也松了口气,勒停白马,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先前一路提着心赶路,连念经都没了心思,此刻见离了五庄观地界,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合十的双手轻轻转动念珠:“阿弥陀佛,出了这地界,也能歇口气了。只是咱们未经允许取了人参果,终究是理亏,往后还需谨慎些才是。”
猪八戒早把九齿钉耙从肩上卸下来,拄着耙柄往地上一坐,肥硕的身子压得草叶沙沙响。他摸出怀里藏的半块桂花糕,大口咬下一块,含糊不清地笑道:“师父您就是心善!那果子是他们观主徒弟自己送的,哪算偷?再说咱们都跑这么远了,那俩小娃娃腿再快,也追不到这儿来!”说着,他还伸了个懒腰,肚子上的肥肉晃了晃,全然没了先前赶路的慌张,只剩卸下重担的舒坦。
沙僧则背着行李担子走到界碑旁,小心翼翼地把担子放下,又检查了一遍行李——唐僧的袈裟叠得整齐,悟空的虎皮裙没沾尘土,连小白龙所化的马驹都被他喂了些草料,正低头啃着路边的青草。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温和地笑道:“大师兄说得是,过了这地界,咱们总算能歇半个时辰再走。方才赶路太急,师父的水囊都快空了,我去旁边林子里打些清水来。”
小白龙也似察觉到放松的氛围,啃草的动作慢了下来,时不时抬眼望向前方的林地,龙瞳里没了先前的警惕,多了几分自在。连孙悟空都靠在界碑上,掏出个野果抛在手里把玩,指尖的金箍棒若隐若现,却没了先前的紧绷——毕竟五庄观离得远了,那镇元子就算真要找过来,也得费些功夫,眼下这片刻的安稳,足够他们缓口气,再规划后续的路程。
猪八戒吃完最后一口桂花糕,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活动了下腿脚:“沙师弟,打水的时候顺带瞧瞧有没有野果子,方才那人参果没吃够,再找点甜的解解馋!”说着,还朝孙悟空挤了挤眼,“猴子,等歇够了,咱们再比一场?看看你这筋斗云,能不能比先前快些!”
孙悟空挑眉,把野果抛给猪八戒:“呆子,你先追上俺的脚步再说!不过这会儿不急,先歇着——等过了前面的山头,到了集镇,俺再请你吃碗面!”
几人说说笑笑间,连唐僧都露出了几分笑意,先前因人参果而起的紧张,终于被这远离五庄观的轻松彻底冲淡。官道旁的风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没了五庄观那股紧绷的仙韵,只剩下西行路上难得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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