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滴半。”张阅天忽然开口,指向龟甲碎片映出的最终画面。
画面中,一滴露水正从松针尖端滑落,在坠落的瞬间,被一只早起的蜘蛛丝拦腰截断,一半落地,一半悬于蛛丝。
半滴。
季白的罗盘指针剧烈颤抖,最终停在一个极其细微的刻度上。
她闭目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气:“罗盘所算……也是四十九滴半。”
平局?
不,季白忽然翻转罗盘,底层的木质盘面上,看上去是用极细的墨笔,提前写着一行字。
“若蛛丝不断,当为五十整。”
张阅天凝视那行字,忽然大袖一挥,龟甲碎片重组成完整画面。
那只蜘蛛,本应在露水凝结前离开,却因一阵突来的暖风多停留了一息。
“暖风从何来?”
画面继续回溯,一只夜枭掠过山崖,翅膀搅动了气流。
“夜枭为何改道?”
因为崖下草丛里,一只山鼠提前惊走。
山鼠被蛇惊,蛇因地震前兆……
“原来如此。”张阅天眼中首次露出钦佩。
“季堂主算的不是“露滴’,是那日方圆十里内,所有生灵组成的因果链。只要其中一环变动,答案便不同。”
“最后一局。”张阅天起身,道袍鼓荡。
“不算星辰,不算人间。”
他双手虚托,水滴逐渐形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中出现天师府全景,人影往来,清晰可见。
“此为“现在镜’。”张阅天说道:“请季堂主与贫道共算,此刻,天师府内,有多少片叶子正在飘落?”
算星辰可观测,算人间有迹可循。算“此刻”的随机无常?这近乎悖论。
季白依旧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她盘膝坐下,从包里中抽出一把细竹签——共四十九根,是失传的“大衍筮法”。
竹签抛洒,却在触及地面前悬停,开始疯狂重组。
张阅天则以指为笔,在水雾镜面上书写。
每写一道算式,就有一缕清风跃入镜中,遍历府内每一处庭院。
两人额间俱现汗珠。
这不是法力的比拼,是算力穷尽时,对“天机随机”本源的窥探。
一旁铜灯开始明灭不定,观星台微微震颤。
“十七片。”季白先开口,嘴角溢出一缕血丝,不是受伤,是心力透支。
张阅中凝视镜面良久,忽然笑了:“是十六片半。”
镜中画面放大,一片梧桐叶正被蛛丝悬挂,半落未落。
“半片……”季白怔住,随即大笑道。
“好个半片啊!天道五十,大衍四九,遁去其一。原来这一,竟在半片之中!”
她起身行礼:“长老胜了。”
“不。”张阅天摇头,指向那面渐渐消散的水雾镜。
镜中倒影显示,在他们全力演算落叶时,一只夜枭掠过,衔走了那片悬挂的叶子,若按最终结果,应是“十六片”。
但夜枭的出现,在他们开始计算的那一刻,尚未发生。
“我们都错了。”张阅天站在原地轻声道。
“真正的答案,在计算完成的那一刻,已然改变,天机流转,岂是凡人能算尽的?”
季白默然,良久躬身道:“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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