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的那晚,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车子行驶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暖黄。林微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眼神有些飘忽。江辰看她沉默了许久,轻轻放缓了车速,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林微转过头,迎上江辰温柔的目光,嘴角微微动了动,却没立刻回答。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停车位,雨丝还在敲打着车顶,发出细碎的声响。江辰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她,伸手轻轻拂去她脸颊旁的一缕碎发:“是不是还在想张浩的事情?”
林微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我在想,人活着的时候,总是有太多身不由己的遗憾。张浩到最后才等到家人的道歉,可他已经没办法再真正感受了。”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江辰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让她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解开心里的结,让他们带着遗憾离开,总比带着怨恨要好。”江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就像你爷爷当年教你的那样,驱邪不仅是驱散怨气,更是帮那些被困住的灵魂找到归宿。”
提到爷爷,林微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提起爷爷,那些关于爷爷的记忆,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易不敢触碰。可在江辰面前,她却愿意卸下防备:“我爷爷走的时候,我才十八岁。那天他为了保护我,挡在我身前,被怨灵伤了要害。他最后跟我说,要我好好活着,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可我后来才发现,帮那些灵魂解脱,其实是我喜欢做的事,也是爷爷希望我做的事。”
江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他知道,这些话在林微心里憋了很久。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雨夜的晚风:“以后我会陪你一起,完成爷爷的心愿,也完成你想做的事。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前面,就像你爷爷保护你那样。”
林微靠在江辰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年来,她一直一个人扛着所有事情,从来没有人像江辰这样,愿意把她护在身后,愿意倾听她的心事。她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江辰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江辰,有你在,真好。”
那晚,江辰没有立刻离开。他在林微的公寓里煮了两杯热牛奶,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着彼此过去的小事。江辰说起他小时候跟着爷爷研究古籍的趣事,林微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林微说起她第一次独自驱邪时的紧张,江辰眼神里满是心疼。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温馨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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