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预言者来临其一 炼焰之昼天光忽寂（第2页）

《炎镜古谶·光灾之辞》

昔有炎光，耀八荒而无影；

亦有幽魇，伏重渊而无声。

光盛则影裂，影聚则光倾。

一炽一寒，相负相生。

若火无影，其势成灾；

若影拥光，万界更明。

天道不辨，世人不听。

惟有执卷之者，知其将兴——

是谓“光灾”之劫，

亦是“新日”之生。

——

那一日的火族并无异象。

天穹仍是赤焰缓流，地脉里的岩浆像往常一样翻涌着气息；族人们从焰息朝会散去，各自忙着训练、巡守、抄录古卷。

岩姒独自立在火阶尽头，将晨课剩余的光焰收回掌心。

她的光，比前几日更亮了些。

亮得像是在悄悄提醒所有人——她又往继承人的方向迈了一步。

烬夭站在人群后方，安静看着。

她的眼里什么都没说，但那股“被光拉开距离”的窒息感，又浓了一层。

就在火族最平稳的时辰里——

火殿的钟声突然响了。

钟声沉、低、冷，与火族一贯使用的火铜制器全然不同，像从极深处传来。

响第一声时，大地轻轻震了下；

响第二声时，整个火族仿佛从背脊到骨髓被寒意抚过；

到第三声时，火苗甚至颤了颤，那是一种从没有出现过的“不属于火界”的力量。

炎宿第一个抬头。

他面色倏然一沉，像瞬间读懂了什么。

“……是古钟。”

他的声音低得像在自语。

岩姒愣住：“古钟？我们火族还有这种东西？”

炎宿没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

古卷里曾写过一句无人敢深究的记载——

“若三声合鸣，则有‘不受火礼之客’将至。”

那从来只被当作古神话。

从未有人听到过。

族人们也因为不安，逐渐聚拢在火阶下。

空气里开始混杂紧张的气息，连火鸟都静在枝头，不敢振翅。

就在此时——

火殿的门自己开了。

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来，吹得火焰悉数偏向一侧。

那风里带着一种极淡的水息，却比水更沉，比影更静。

岩姒猛地回头。

烬夭却下意识抓住岩姒的袖子，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但她的影气在轻轻颤。

下一息——

有一道身影踏入大殿。

不是火族人。

也不是水族的修者。

是一个被火柱映得近乎虚影般的……老人。

他的衣是陈旧的麻布，灰白得像从尘土里挖出来；

眼睛却像冰湖里最深最深的一道亮纹，冷、静、像是看过太多时代的兴衰。

他每走一步，火都自动让开。

族人们先是震，再是惧，再是无声。

炎宿的手指颤了一下，仿佛识破了来者的身份。

他低声道出了那句，足以让一切火焰都停顿的称呼：

“……预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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