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才五岁,却有这个心眼,怕是周尧的孩子里头最聪明的,我想了想还是跟是周尧说了,周尧很生气说:不惯他这毛病,再闹就把他送清凉山去,至于旁的孩子都有他们的母亲在,让我不必管。
我说:“我答应他了,以后逢年过节让赵昭容下来陪他,历朝历代王朝衰败的根源都是因为祸起萧墙,他是皇子若不好好养育将来便会祸国,就算他真的废了,占了这个身份难免被有心人利用,陛下再是不喜也不能不管的。”
毕竟生都生了,总不能再塞回去吧。
他问我为什么,明明那么恨赵家。
我说:我做将军时是个好将军,现在做了皇后,自然也想个好皇后,也想青史留名。”
他很是难过着我:“没有这些,阿嫄也足以名垂青史,是朕对不住你,还要劳你累这些,也难怪你嫌弃朕。”
我立刻打蛇随七寸:“那陛下换个皇后,我瞧江宸妃就很合适,我这皇后干的纯属占着鸡窝不下蛋。”
这后宫的活基本让江宸妃干了,她以前颇是怨念,但自从我监国了一阵,她说我是干大事的,不该为这种后宫内宅之事劳心,我听了这话只恨不得自己是个男的,将她娶回家替我管理内宅。
这边周尧已经在咬牙骂我了:“混账东西,回回好不了一刻钟,又开始给朕添堵了。”
夜里睡到三更我便醒了,一侧身便见窗棂外一轮圆月,圆的像西境城里的张家铺子的大饼,我轻轻拿开周尧的手起了身。
清明坐在檐下发呆,今夜是她值夜,我睡觉闹人,晚上常有噩梦又怕雷雨,所以值夜的亲卫们晚上一般都不敢合眼。
她抬头看着月亮竟问我:“将军,你看这个月亮像不张寡妇家烙的大饼。”
我问她是不是想家了。
她说不是就是想吃饼子。
我想了想:“要不明天我给你烙吧,我去看张家娘子烙过的。”
她瞥了我一眼:“你看她烙?你怕看的是烙饼的人吧,烙出来能吃吗?”
我觉得这丫头也忒没良心:“怎么不能吃了,行军打仗我是没给你们烤过鸡,没烤过鸭,还是没有烤过土豆子?那都喂狗去了?”
她比我更理直气壮:“你哪次烤熟了,我们拉了几次肚子你忘——”
我这边还没吵完,便听见里头值夜的太监惊呼着陛下,一会又急呼娘娘在呢。
我听了心里一惊,忙跑进去,便见周尧不知何时竟起了身,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的,赤着脚就要往外走,太监边拦边劝:“陛下,娘娘没走,就在外头呢,奴婢去叫娘娘进来。”
我觉得他这个模样很像个疯子,我喊了一句:“陛下,我在这儿呢。”
见了我顿了脚,眯眼看了我好一会,像是醒过神来似的问我:“你去哪儿了?”
我说我睡不着,去赏月了。
我将他带回了榻上,一摸他的身上竟汗湿了衣裳,他说他做梦了,梦见我走了。
我说梦是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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