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浑身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衍跪在棺木前,额头抵着冰冷的木板:“阿绯,朕为你报仇了。”
“可是……你再也回不来了。”
念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雕龙画凤的宫殿天花板,还有守在床边睡着的萧衍。
萧衍憔悴得可怕。
念安动了动,萧衍立刻惊醒。
“念安!你醒了!”萧衍激动地想要握住念安的手。
念安却猛地往后缩,眼中满是恐惧:“你……你是那个坏人……”
“念安,朕……朕是你父皇。”萧衍小心翼翼地说,“朕不会再伤害你了。”
“你撒谎!”念安突然情绪激动,“你打我!你还要挖我娘的坟!”
“我要回去!我要回狗洞!我要守着娘!”
他挣扎着要下床,伤口崩裂,鲜血渗透了纱布。
萧衍慌乱地想要按住他,念安却张嘴狠狠咬在萧衍的手臂上。
鲜血顺着萧衍的手臂流下来。
萧衍却不躲不闪,任由念安咬着,眼泪无声地滚落:“对不起……对不起……”
“是父皇错了……父皇该死……”
念安咬累了,松开嘴,看到萧衍手臂上深深的牙印,愣住了。
“你……你为什么不躲?”
“因为父皇欠你的。”萧衍颤抖着声音说,“欠你和你娘的。”
念安沉默了很久,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要父皇!我只要娘!”
“我要娘!我要娘回来!”
萧衍将念安抱进怀里,任由他捶打:“对不起……对不起……”
他除了道歉,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飘在旁边,看着这对父子,心如刀绞。
念安的恨,是我死前最不愿看到的。
可现在,这恨已经在他幼小的心里生根发芽。
第二天,萧衍颁布罪己诏,昭告天下。
“朕昏庸无道,听信谗言,冤杀贤后……”
“今追封慕容绯为圣后,谥号贞烈……”
“朕之过,罄竹难书……”
整个朝堂哗然。
从古至今,从未有帝王如此自贬。
萧衍却不在乎。
他下令在冷宫废墟旁修建一座行宫,取名思过殿。
他搬出乾清宫,住进思过殿,每日陪着我的棺木。
念安被接到思过殿旁的偏殿居住。
萧衍开始学着照顾念安。
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来没有照顾过任何人。
第一次给念安喂饭,手抖得厉害,粥洒了一地。
第一次给念安更衣,笨拙得连扣子都系不好。
第一次哄念安睡觉,讲故事讲得语无伦次。
念安冷眼看着他的手忙脚乱,一句话都不说。
有一天,萧衍从御膳房端来一碗桂花糕。
“念安,这是你娘生前最爱吃的。”萧衍轻声说,“尝尝好不好?”
念安看着那碗精致的糕点,突然抓起一块,狠狠砸在地上。
“我不吃!”他眼睛通红,“我只吃娘给我留的那块!”
“可那块已经被你们踩烂了!”
萧衍僵在原地,看着地上摔碎的糕点,突然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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