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站在哥哥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推门进去了。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冷淡。
“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等着他开口。
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
“癌症,是真的?”
我心里一惊。
嫂子到底还是告诉他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冬天。”
“怎么不早说?”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说了又怎样?你会信吗?”
他沉默了。
我继续说:
“五年前我说那份合同是被人陷害的,你信了吗?”
“我说我没有拿那个人一分钱,你信了吗?”
“沈景深,你什么时候信过我?”
他猛地站起身,手掌拍在桌上:
“你还有脸提那件事?”
“证据确凿,白纸黑字,你的签名!你让我怎么信?”
我也站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那你查过吗?你有没有想过那是被人伪造的?”
“我查了!”
他的声音忽然提高,青筋暴起:
“我当然查了!可那个王八蛋跑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我找了他两年,什么都没找到!”
我愣住了。
他……查过?
“你以为我想把你赶出去吗?”
他绕过办公桌,一步步走向我。
“你以为我不难受吗?”
“从小到大,我最疼的就是你!可你做的那些事……”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冷硬:
“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化疗的钱我来出,你去找林舒,她会安排。”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却已经转身,背对着我:
“出去吧。”
“哥……”
“我说出去!”
他吼了出来,肩膀微微颤抖。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五年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态。
我走出办公室,正好撞上嫂子。
她看见我,欲言又止:
“星念,你哥他……”
“我知道。”
我冲她笑了笑。
“谢谢嫂子。”
她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景深他真的很在意你。”
“这五年,他每年你生日那天都会喝很多酒。”
“有一次喝醉了,还念叨着你小时候的事……”
“嫂子。”
我打断她,声音很轻: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我不怪他,真的。”
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就算他愿意原谅我,我也等不到那一天。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之前那个陌生号码。
“沈小姐,这里是安阳殡仪馆。”
“您之前预定的骨灰盒已经到货了,请问什么时候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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