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电话里告诉我,柳眉死了。
在精神病院里,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
他说,医院通知他去处理后事,他想问问我,要不要回去看最后一眼。
我沉默了很久。
“不了。”
“她火化后,骨灰就随便撒了吧。”
“别给她立碑,也别留坟头。”
我不想让这个女人,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挂了电话,周然从背后抱住我。
“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
他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那一晚,我又梦到了柳眉。
她还是穿着那身香奈儿的套装,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站在我的病床前。
但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了算计和贪婪。
她只是看着我,流着泪,一遍遍地说。
“晚晚,妈对不住你。”
“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别再遇见妈了。”
我从梦中惊醒,脸上湿漉漉的。
我分不清,那是我的泪,还是她的泪。
或许,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真的有过一丝悔恨吧。
但那又如何呢?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我和周然的婚礼,定在秋天。
婚礼很简单,只请了几个最好的朋友。
没有豪车,没有钻戒,没有奢华的排场。
周然用他攒了半年的工资,给我买了一件洁白的婚纱。
他说:“晚晚,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我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我看到我的眉心,那里曾经被朱砂批过命,被断言为“旺夫”。
如今,那里光洁如初。
什么“金丝凤”,什么“旺夫命”,都是骗人的鬼话。
我的人生,从来都只属于我自己。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温暖而明亮。
我知道,我终于走出了那个漫长的黑夜。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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