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一个好人,就是太想逞英雄。”
“英雄都短命,她让你别学我。”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点滴声。
晓楠忽然站了起来,抹了把脸。
“林深,办出院。”
“爸,我们回家。”
“哪个家?”
“棉纺厂家属院。”
她说。
“妈走之前,让我去买街口的糖炒栗子,我太害怕就没买。”
“这次,我给你们买。”
车到家属院门口,我死活不下车。
晓楠拉着我往楼道走,每一步我都在抖。
不是怕,是近乡情怯。
老房子在三楼,门没锁,虚掩着。
推开门,屋里很干净,家具用白布罩着,窗明几净。
“我租出去了。”
晓楠掀开罩布。
“租客上周刚搬走。”
罩布下面是老式书桌,桌子上摆着全家福。
我、顾秀珍还有晓楠。
我记得还是老周帮我们拍的。
照片里我穿着工装,笑得像个傻子。
病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扶着桌子,肺里翻江倒海,一口血咳在白布上。
晓楠慌了,要叫救护车。我按住她:“让我说完。”
“那年顶罪,我不是伟大,我是怕。”
“我怕你进少管所,怕你档案里有污点,怕你当记者的梦碎了。”
“我怕你妈在天上骂我,说没护好女儿。”
“我怕得要死。”
“所以我把罪顶了,我以为我能扛。”
“但我没扛住。”
我苦笑。
“你恨我,比坐牢还难受。”
血又涌上来,我捂住嘴,指缝间还是渗了一些。
晓楠的手抖得按不住手机,还是林深打的120。
“爸,你别说了,求你了!”
“我得说。”
我抓紧她的手。
“林深说你不要孩子,你得要。”
“当爹妈没你想的那么难,不要因为我的错误惩罚自己,你已经够好了。”
120到的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死死盯着她。
她点头,拼命点头。
“我要,我要孩子,我要。”
我松了手,闭上眼。
我没死成。
我最后一次出院,是林深开车,晓楠扶着。
她肚子已经显怀了,走路慢吞吞的。
“男孩女孩?”
“女孩。”她笑。
“预产期跟你生日同一天。”
我愣住。
“故意的。”
她歪头看我。
“想让她替我爱你。”
我别过脸,看窗外。
天很蓝,云很白,像棉纺厂那些没染过的棉花。
车没开回养老院,开到了城郊陵园。
她妈的墓碑很干净,照片上的女人笑着,眼角有皱纹。
晓楠把一束白菊放下,又摆上一包糖炒栗子,还热的。
“妈。”
她蹲下身。
“栗子我给你买来了,爸也来了。”
“他肺不好,不能多吃,我就买了一小包。”
“您放心,他剩下的日子,我守着他。”
“像当年他守着我们那样。”
我站着,咳了两声,肺里空荡荡地疼。
一阵风飘过,我好像听到她妈在说。
“建国,别硬撑了。”
我跪下来,头抵着石碑,像当年我爹跪在棉纺厂门口求他们别开除我。
“秀珍。”
我叫她的名字,三十年没叫过了。
“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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