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5章（第2页）

她对顾临渊的残忍感到无比恐惧，一条生命就这样流逝了，而顾临渊却如此淡然。

顾临渊将苏晚轻轻拥入怀中，指尖抚过她消瘦的脊背：

“我的晚晚终于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颤音，像捧着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

苏晚却在他怀里微微发抖。

这个男人刚轻描淡写地杀了人，此刻却能用最温柔的语调说情话。

她想起56号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胃里一阵翻涌。

“怎么在发抖？“

顾临渊立即察觉，将她裹进自己的西装外套里，“冷吗？还是伤口疼？“

她沉默地摇头，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此后每一天，顾临渊都亲自照料她的起居。

喂药时总会先尝温度，梳头时小心避开未愈合的伤口。

有次她突然说想吃城南的桂花糕，他立即放下会议驱车去买。

“好吃吗？“

他蹲在轮椅前仰头看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让他们减了糖，对你的伤口好。“

苏晚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声音像冰碴般刺人：

“顾老板怎么突发善心了？不该让我和那些”小猪仔”一起埋了吗？“

顾临渊擦拭她嘴角的手骤然收紧，棉签杆啪地折断。

他沉默地解开西装内袋，取出个防水密封袋。

袋子里是张泛黄的照片。

十七岁的苏晚在芒果树下笑着，照片边缘被摩挲得发白。

“我每天派三组人，“他声音干涩，“佤邦、勐拉、清莱所有园区都发了你的照片。“

密封袋微微颤抖，“心口疼的时候就看看这个。“

苏晚瞥见照片背面的字迹。

每行日期记录着搜寻进度，最后一行写着

“第387天：湄公河打捞无果“。

“那天“他声音发涩，“我看见铁锹往坑里填土突然听见你的声音“

手指无意识攥紧床单，“我以为又是幻觉这一年总是这样“

苏晚冷淡地看着窗外，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可是心跳得厉害快得像是要炸开“

掌心下的心跳果然又急又重，像被困的野兽。

他呼吸变得急促：

“我冲过去推开那些人手碰到泥土时突然害怕怕这次又是空的“

“我满脑子都是你十七岁躲在我怀里怕黑的样子他们怎么敢把你一个人留在黑暗里“

声音突然哽住：

“摸到你冰凉的脸时我我差点开枪打死自己以为又来晚了。“

昂贵的西装裤膝处渐渐洇开水渍，男人跪在了病床前。

“演得真像。“苏晚冷笑，“顾老板改行当导演了？“

顾临渊失控地抓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又强迫自己轻轻放下：

“我演给谁看？“

“每一天“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都在和自己打仗。“

苏晚的视线依旧落在窗外，但呼吸微微滞涩。

“告诉自己你还在某个地方呼吸，“

他指尖轻颤，“又害怕真的找到时只剩一把枯骨。“

她的手指无意识蜷缩，被他温柔地包裹在掌心。

“园区扩建成这样“他苦笑，“不过是给自己造个能继续找你的借口。“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泛起水光，“怕停下来就真的承认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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