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天晚上。
爸爸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开车载着我去了码头。
他不敢报警。
因为那个秘密一旦曝光,林氏集团就完了,他也完了。
妈妈和林辞被锁在家里。
车子一路疾驰。
我坐在后座,手里把玩着那个芯片。
爸爸通过后视镜看我,眼神躲闪:
「朝朝爸爸对不起你」
「等这件事过了,爸爸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没理他。
补偿?
拿什么补偿?
拿我那两根肋骨?还是我那半截舌头?
到了码头。
一艘漆黑的快艇停在那里。
几个黑衣人把我们押上了船。
船开得很快,向着公海深处驶去。
两个小时后。
那艘熟悉的、如同噩梦般的游轮出现在眼前。
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极乐马戏团」。
我又回来了。
刚上船,我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血腥味,动物的骚味,还有绝望的味道。
我们被带到了顶层的豪华包厢。
一个穿着红色燕尾服,戴着高帽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团长。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哎哟,我的小明星回来了。」
团长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玩具。
「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爸爸把芯片放在桌上,声音颤抖:
「东西给你了放我们走。」
团长拿起芯片,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进酒杯里。
「林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至于放你们走」
他突然脸色一变,手中的鞭子猛地挥出。
「啪!」
狠狠抽在爸爸的脸上。
爸爸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正好,我这里缺个喂狮子的。」
团长打了个响指。
几个打手冲进来,把爸爸拖了下去。
「至于你」
团长走到我面前,用鞭柄抬起我的下巴:
「既然回来了,就继续表演吧。」
「今晚的压轴戏,死亡风车,就由你来演。」
我看着他。
突然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张开嘴,用那嘶哑的声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好啊」
团长一愣。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顺从。
但我知道。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艘船上,不只有绝望。
还有愤怒。
被压抑了无数年的愤怒。
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燎原。
而我,就是那个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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