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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域观雪(第1页)

顾琉璃调息片刻,指尖的琉璃净火逐渐敛去,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她起身走到寒潭边,望着漫天飘洒的雪花,伸手接住一片,那雪花在她掌心触到净火余温,转瞬便化作了水珠。

夜之雪也随之站起,玄色衣袍在风雪中轻轻摆动,他走到她身侧,与她隔着半步的距离,双眸望向茫茫雪域,眼底的冷戾淡了许多,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这是他活了千年,第一次有人陪他看雪域的雪。

以往,雪族的族人因诅咒惧他,避他如蛇蝎,他独守在这片雪域,看了千年的风雪,身边只有无尽的冰寒与孤寂。而此刻,身侧多了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竟让这苍茫的雪色,多了几分暖意。

“雪域的雪,与别处不通”

顾琉璃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轻叹,“这里的雪裹着玄冥雪气,能冻住时间,也能冻住人心。”

她想起上一世,夜之雪就是在这片雪域,用自已的雪神血脉化作冰雪屏障,将她护在身后,独自面对三界的追兵。那时的雪,比此刻更急,更冷,也更烈。

夜之雪侧眸看她,见她望着雪花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他读不懂的怅然。他沉默片刻,缓缓道:“琉璃仙宗的雪,是暖的。”

他曾偶然去过一次琉璃仙宗的地界,那里的雪落在琉璃瓦上,会被宗门的灵气温融,化作水珠滚落,少了雪域雪的凛冽,多了几分温润。

顾琉璃闻言,转头看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是因为琉璃仙宗的雪,沾了人间的烟火气。而这里的雪,只属于你。”

她说着,抬手接住一片更大的雪花,指尖的琉璃净火刻意收敛,任由那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留下一丝冰凉的水渍。

夜之雪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又移到她带笑的眉眼上。他忽然觉得,这千年不变的雪域雪景,似乎真的因她的到来,有了不一样的模样。

他抬手,指尖微动,一缕玄冥雪气凝聚,在他掌心化作了一朵冰雕的梅花,花瓣脉络清晰,连花蕊都栩栩如生。

他将冰梅递到顾琉璃面前,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冷硬:

“送你”

顾琉璃微怔,接过那朵冰梅,指尖触到冰寒的花瓣,却被她掌心的净火余温融出了一点水珠。她低头看着冰梅,眼底漾起一丝暖意:

“多谢”

这是夜之雪第一次主动赠予他人东西,也是顾琉璃重生后,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除冷戾外的温度。

雪花依旧飘洒,落在两人的发梢、肩头,将他们的身影融进这片苍茫的雪域。琉璃净火的淡金微光与玄冥雪气的冰蓝寒雾交织,在寒潭上空凝成一道淡淡的彩虹,像是为这对宿命相逢的人,架起了一座跨越冰与火的桥。

顾琉璃将冰梅收进袖中,转头看向夜之雪:“此地不宜久留,邪修的耳目遍布三界,若他们察觉你我相遇,定会提前动手。我们即刻动身,前往琉璃仙宗。”

夜之雪微微颔首,眸中恢复了几分冷冽,却在看向顾琉璃时,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顺从:“听你的。”

两人并肩而行,踏入漫天风雪中,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域的深处。而他们身后,寒潭边的冰梅树旁,那枚琉璃净火留下的淡金印记,正与冰梅的影子交叠,像是一场冰与火的约定,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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