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方遥已提着工具出现在矿场入口,像往常一样帮着村民搬开堵在矿洞侧门的巨石。他额角沁着细汗,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与路过的村民点头招呼,举止间看不出半分异样——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摩挲腰间布囊,那里藏着他早已收拾好的行囊。他不敢将离别之事宣之于口,一来怕淳朴的村民惊慌追问,二来更怕秦烈留下的眼线察觉端倪,给矿村招来祸患。
午后的阳光透过铁匠铺的窗格落在地上,方遥借着帮铁匠王师傅拉风箱的间隙,悄悄拉过正在清点矿石的李叔,将人引到矿场角落的储物棚里。棚内堆放着刚采出的铁矿石,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腥气,正好能隔绝外人的耳目。方遥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小册子,封面用木炭写着“矿场章程”四字,纸页边缘虽有些毛糙,字迹却工整清晰。
“李叔,这是我这些天整理的矿场章程。”方遥将册子递过去,指尖点在其中几页,“这里写了每日下矿的人数定额、矿石分类的标准,还有傍晚收工后的清点流程,都是按咱们之前商量的定的。最关键的是最后两页,我标了遇到山体滑坡、小股盗匪的应对法子,实在不行就点燃山岗上的烽火台,附近的镇卫兵看到会赶来支援。”
李叔接过册子,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纸页,眼眶微微发红:“方小哥,你这是……要走了?”他跟在方遥身边打理矿场这些时日,早察觉出对方近期的反常,只是没敢多问。
方遥心中一暖,避开李叔的目光,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叔,我最近总觉得修为卡在瓶颈,打坐多日也没进展。修士讲究历练出真知,我想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的机缘。”他没提秦烈的威胁,也没说星核碎片的隐患,只用最寻常的“历练”作为借口——这在修士间本就是常事,不会引人怀疑。
李叔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修士的路本就在于追寻大道,历练是必经之路,纵有不舍也不能阻拦。他拍了拍方遥的肩膀,语气满是真挚:“方小哥,你的心思我们都懂。矿场的事你尽管放心,有我和老王他们盯着,绝不会出乱子。你在外头可千万当心,要是遇着难处,别硬扛,记得回矿村来,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方遥鼻尖一酸,用力点了点头,将那份暖意深深藏在心底。接下来的两日,他愈发忙碌起来。白日里帮着村民加固矿洞支架、修补村口的栅栏,夜晚则悄悄溜到村头的铁匠铺——王师傅感念他护村之恩,早已将铁匠铺的钥匙给了他。炉火在深夜的铺子里跳跃,映得方遥脸上满是火光,他从储物袋里取出矿场剩余的几块玄铁,又将星核碎片贴近熔炉,引动一丝精纯的星辰之力融入铁水之中。
叮当的锤击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却被他用灵力巧妙包裹,未曾传出铁匠铺半步。直到天快亮时,一柄通体黝黑的短刀终于成型——刀身窄而锋利,刀刃泛着淡淡的寒芒,握柄处缠着耐磨的麻绳,最关键的是星辰之力的融入,让刀身比寻常玄铁兵器坚韧三倍有余,即便遇上修士的灵力攻击,也能勉强抵挡。方遥摩挲着冰凉的刀身,将其别在腰间,这是他为前路准备的最大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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