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关切,还有一丝被冤枉的无奈与痛心。
“李女士,我是张宏伟。”
他走到玻璃窗前,与我隔窗相望,语气沉痛,“我理解你失去爱女的痛苦,但请你冷静。我是医生,是来救人的,不是害人的。你女儿的事我也听说了,这太令人遗憾了,但你不能因此就……”
“还有四分五十秒。”
我看着手表,打断了他的表演,“张院长,我只要答案。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对这些婴儿,又做了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李女士,你女儿的不幸,月子中心负有不可推卸的监管责任,但和我们医院无关。”
“你快放手,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无关?”
我冷笑,剪刀尖依旧抵在蓝色帽子婴儿的脖子上,“院长,我丈夫陆明轩,三个月前在你这里确诊胃癌,是你亲自用‘生物免疫疗法治好了他,对吗?”
张宏伟点头,“是的,陆先生很幸运,对新型疗法反应极好,这确实是个医学奇迹。但这和你女儿……”
“我女儿出生后,因为黄疸,也在你们新生儿科住过两天。”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们对她,做了什么特别的检查或处理吗?”
他眼神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常态,“就是常规的蓝光治疗和生命体征监测。所有流程都是标准化的。李女士,你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或者……因为过度悲伤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我建议你先放下武器,我们让心理医生……”
“看来张院长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我摇了摇头,手腕微用力。
剪刀尖刺破了婴儿颈部的皮肤,渗出一颗微小的血珠。
是红色的。
和正常人的血一样,鲜红。
门外的孩子父亲几乎晕厥。
张宏伟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神处掠过一丝极快的疑惑,但立刻被更深的焦虑取代,“住手!李女士!你这是在犯罪!快放下剪刀!”
李队长也再次喊话,“李雪茹!不要伤害孩子!张院长已经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问他,但不能伤害无辜!”
“无辜?”
我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房间里所有安静的婴儿,“他们真的无辜吗?张院长,或者我换个问法——你们用这些婴儿做的药,好用吗?我女儿体内的蛊虫效果是不是特别好啊?不然,我丈夫的胃癌,怎么会好得那么快?”
张宏伟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之前那种儒雅和痛心瞬间褪去大半。
他死死盯着我,嘴唇颤抖。
门外的李队长和其他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张宏伟神色不同寻常的变化,纷纷看向他。
“你怎么会知道……”
他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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