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狱中攒的五百块,在城中村租了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单间。
前科让我与所有体面工作绝缘,最后只能去郊外仓库扛包。
天不亮就上工,右手使不上劲,全凭腰背死扛。
每卸完一车货,残肺便疼得像要炸开。
沈静株的电话像索命的符咒,不断响起。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从最初的刺痛,到后来的麻木。
我拒接,拉黑,她换号码再打,我再拉黑。
循环往复。
她发来的短信,我也从不点开。
顾婉的消息也一条接一条。
先是指责我辜负静株的深情,接着语气软下来问我能否为赵哲做配型。
我的亲姐姐,对我十年的苦难和满身伤残视而不见。
我看着,心像被钝刀慢慢凌迟。
最后,我也将她的号码也拖进了黑名单。
我以为,只要我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着,她们总会放过我。
可是,我错了。
今天,我像往常一样提早到了搬运点,等着派活。
老板黑着脸走过来,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狠狠摔在我脸上。
“拿着你的脏钱,马上给我滚!”
我愣住了,茫然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sharen犯!见死不救的chusheng!”老板朝地上啐了一口,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周围的工友都看了过来,眼神异样,交头接耳。
一个平时还算面熟的工友掏出手机戳到我脸上,义愤填膺。
“装什么傻!你亲表弟等着你的肾救命,你都不给,你还是人吗?”
“呸!还当过兵呢,狼心狗肺的东西!”
手机屏幕上,社会版块的头条是一行加粗刺目的标题。
【军人表哥出狱见死不救,重病表弟命悬一线盼肾源】
下面配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赵哲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特写。
另一张,竟是我当年立功受奖时,身着军装胸佩勋章的照片。
【撰稿记者署名:沈静株。】
评论里早已是一片骂声,
心脏像被猛地攥紧,疼得无法呼吸。
她竟编造谎言煽动舆论,将我架上道德的火刑台。
我没有辩解,也无力辩解。
弯下腰,颤着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四百块。
一步一步,走回出租屋。
刚走到巷口,我就察觉到了不对。
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正堵在我出租屋的门口张望着。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转身就想离开。
“哎!在那!是顾修远!”
一声呼喊,那群人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蜂拥而至。
长枪短炮将我围得水泄不通,刺眼的闪光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顾先生!听说你坐过牢,是因为害死战友?”
“请问你对你表弟赵哲的病情了解多少?”
“沈静株女士说你答应复婚却又反悔,是否就是为了逃避捐肾的责任?”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恶毒。
我低着头,用胳膊挡着脸,试图挤出去。
“无可奉告!让开!”
“顾修远,你心虚了吗?”
“你表弟才三十五岁,你忍心看着他死?”
“是不是觉得坐过牢就破罐子破摔,连起码的人性都没了?”
我像个无处遁形的小丑,满身狼狈,满心疮痍。
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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