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大好,灰蒙蒙的,还下着细雨。
谈恬恬看到的,就是解致远和穆絮手牵手走出来。
还有两人无名指上那枚刺眼的钻戒。
仿佛整个世界在眼前崩塌。
谈恬恬手中的花束重重摔落在地。
她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心碎欲裂。
雨势较大,谈恬恬却像钉在了原地。
解致远基于人道主义的基础道德观判断,这样下去可能导致失温或引发交通意外,属于低效且不必要的社会资源消耗。
他让穆絮先去车里等,自己撑着伞走到谈恬恬面前。
“谈女士,请停止这种行为,寻求更健康的生活方式。”
“阿俞……”谈恬恬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哀求得近乎卑微,“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去一个地方,就一个地方!”
解致远快速分析了她的微表情,风险评估显示,她实施物理伤害的可能性低于01。
他不想再被谈恬恬打扰,便点了点头:“可以,但请控制时间。”
谈恬恬面上涌起欣喜,她带着解致远来到了城郊一处屠宰场的密室。
她近乎献宝般地打开铁门。
恶臭扑面而来。
密室里有两个人,或者说,两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生物。
谢池被铁链锁着,躺在污秽的草堆上,全身溃烂流脓,面目全非,只有偶尔抽搐一下证明他还活着。
他母亲则蜷缩在另一个角落,眼神麻木呆滞,嘴里念念有词地咒骂着,时不时抓起东西砸向谢池。
“看,阿俞你看!”
谈恬恬语气带着一种疯狂的兴奋和讨好,“我为你报仇了,我把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千百倍地还给了他们。”
解致远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密室内的景象,如同扫描一组实验数据。
然后,他转向谈恬恬,平淡道:“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建议你立即终止此类行为,并向司法机关自首。”
谈恬恬脸上的狂热和讨好瞬间冻结,碎裂。
她呆呆地看着解致远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最后的希望也彻底湮灭。
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
他已不爱不恨。
于她,于谢念,或是于谢池母子。
她崩溃地瘫倒在地,发出哀痛的哭号。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谢念,趁机用力拉住解致远的手,将他带离了这令人作呕的地方。
回到屠宰场外,雨还在下。
谢念紧紧抱着解致远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痛哭流涕:“爸爸,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你别不要我。”
解致远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的少年,沉默了很久:
“谢念,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动机,你,以及谈恬恬,于我而言,与路边的石头、空气中的尘埃,并无本质区别。”
“换句话说,你们就算死了,消失了,也与我无关。”
谢念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抬起头,呆呆地望着解致远那张英俊,却也冷得毫无生气的脸。
那双曾经温柔注视过他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巨大的、彻底的绝望将他吞没。
他松开手,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了压抑到极致的痛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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