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在她生命的尽头时,她仍旧渴求地看向我。
直到我点头,她缓缓地将许墨的手交到我手上。
婚礼举办得很低调,到场的大多是两家的亲人,许墨的三个哥哥都西装革履地坐在台下。
我转头看了一眼我爸妈,对比他们俩的开心和喜悦,顾家夫妇俩看起来格外伤心。
要不是时机不对,我很想提醒我爸,把嘴角收一下。
场地选在城郊一处私人庄园,没有冗长的流程,交换戒指时,许墨的指尖都在颤抖。
婚礼当夜,许墨突然问我:「如果……我没被顾家认回去,我们还会结婚吗?」
我挑眉看他:「你觉得呢?」
我没有直白地说出那个答案,如果他没被顾家认回去,而我是一个需要婚姻价值最大化的人,也许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倘若他还是从前的许墨,他想要匹配我的婚姻。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梁氏突然破产,穷小子翻身捡漏大小姐。另一种是他后来者居上,能在短时间内创造与梁氏媲美的财富。
前者几乎是无稽之谈,梁氏破产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就目前来看,可能性极其微小。
而后者,梁氏和林家几代积富至今,不是一个穷小子单枪匹马几年内能追赶得上的。
许墨对我未说出口的答案心领神会。
我反而有些好奇:「那你呢?怎么想?」
他吻了吻我的手心:「还记得我之前租的那个三室一厅吗?我刚毕业的时候就把它买下来了,用我自己攒的钱买的。」
「买那个做什么?」
许墨抿了抿唇,低声道:「我想著,如果你跟别人结婚,我就搬到那里去,我可以在那里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时候你想找我,我就等到什么时候。」
他扭捏了下:「你来的时候,别让你老公知道就好。」
我确实没想到他做了这样的打算。
我愣了一下,才开口:「你……」
他站了起来,面红耳赤地打断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我不知廉耻,没有道德底线,不配做人,我都懂!可我愿意,我就愿意那样干。
我笑了半天,才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是,我是想说——」我突然正色道:「我想说,你好乖,要不要奖励?」
许墨倏地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盯著我。
我笑了笑,正打算起身。
他侧身拿起一旁的??链,熟练地穿戴好。
然后蹲下身,仰著头看我,眼尾红红:「可以开始了……」
16
这一夜,许墨久违地再次梦到了高中。
梦里的梁月盈仍旧众星拱月,遥遥不可及。
可这一次在梦里,她在人群中转头,终于看到了他。
许墨从睡梦中醒来,虚实交换,他一刻也不敢放地握紧了她的手。
在黑夜里细细描摹她的眉眼,虔诚地在她额前印下吻。
「梁月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你厉害到,即便神明没有降临我身边,可神的光辉却能庇佑我于深渊。」
他这一生,匍匐跋涉,终得幸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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