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芷的房间在四楼,是家里最大的一间房,而其实整个四楼都是她的。
四楼只有两间房,一大一小,小的很小,只适合当储藏室。小时候她用来放玩具,长大之後变为放置非当季衣物、床单、被子等布料类物品的地方,她不再经常出入拿东拿西,里头都是谢美雅在整理。
经过小房间时,王若芷本要打开门看看,但行李重,且想着里头的东西并没有什麽特别的,便直接进自己的房间。
一切如七年前,毫无变动,连尘埃都没有添上。
王若芷又落泪了。
属於她的储物小房间、悉心维持旧貌的个人房间,都是王利对她的好,就算王利已是个自私彻了底的人,她没有立场说任何话……
其实仍旧怨怼王利的转变,才一直找出美好的部分。企图平静,却也厘清了真实的意念,王若芷只得开始整理行李,把心思放在衣物的摺收,毕竟不能让自己困在愁绪里,毕竟人和房间不一样,不可能维持原状,自己也变了很多,懂得谦卑,懂得装模作样。
东西整理好,王若芷走出房间,到浴室洗手。
马桶突然发出声响,水面冒出水泡。
每层楼都有浴室或洗手间,位置一样,马桶和洗手台设置处也相同,不知是否管线配置问题,只要有人在其一扭下马桶冲水把手,其他楼层的马桶就会冒水泡。从小看惯马桶冒泡,即便有时太突然而受惊吓,王若芷不觉得奇怪,不过此刻除了她和王利,家里没有其他人,其他楼层的马桶不可能被使用才对……
水泡声停止,王若芷望一眼马桶水面的涟漪,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才发现自己很紧绷,便调调呼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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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水龙头,擦乾手,她对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看看自己,而目光净往头部左右移去,驱动心跳再度加速。
低头、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走出浴室,而脚步又急又乱,王若芷不慎给门槛绊了一下。
扶墙站稳,她马上往楼梯间去。她想一定是谢美雅来了,该到王利那儿去。
关上四楼的门,打开楼梯间灯,才要跨步往下,她突然畏惧起这直向一楼的长楼梯。
老式透天厝的楼梯大多是这样的,没有半楼的转角,楼层愈高,楼梯愈陡峭,不过不曾有人在家里的楼梯间出意外,王若芷不曾对楼梯间有过任何想法,这时产生的感觉是因王利从四楼摔下了……
王利为何上四楼?四楼全属於王若芷,所以他不会是上来拿东西或找东西,他也不做打扫、洗衣等他认为是nV人家做的事,自然不可能上来整理或上顶楼用洗衣机,到四楼或经过四楼的机会极少……
「楼梯间里,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一句话如水泡浮现又迸散,尾音回环耳畔,分辨不了来向,但她清楚,由心底来的。
感晕眩,王若芷不想了,握好扶手下到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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