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走的第三天,骨灰盒还带着殡仪馆没散尽的余温,我爸许志强就迫不及待地把林霜领进了家门。
那是我家的主卧,我妈睡了二十年的床,床单还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栀子花纹样,如今却要躺进另一个女人。
我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林霜扭着腰肢打量房间,手指划过床头柜上我妈没来得及收的发簪,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许志强跟在她身后,脸上堆着我从未见过的谄媚,我妈这才刚离开,那些年的夫妻情分就全被风吹散了。
我转身去客厅抱起我妈的遗像。
走到主卧那张床的正中间,稳稳当当坐了下来,遗像就摆在我面前,我妈笑得温和,眼里像藏着话。
掏出手机点开摄像,镜头对准遗像,也扫到了旁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的林霜和许志强。
轻轻拍了拍相框,声音平静:“妈,来,笑一个。这么多年没拍过合照,今天补上。”
“啊——!”林霜尖叫起来,脸色惨白,连退几步撞到了衣柜,慌不择路地往卧室门外跑,差点撞到门框。
许志强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就朝我扇过来,嘴里骂着:“你疯了!赶紧把这东西拿走!”
我早有防备,往旁边一侧身,他这一巴掌扇了个空,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顺势从口袋里掏出那份早就准备好的法院财产保全书,“啪”地一声拍在他胸口。
纸张的硬度带着力道,许志强闷哼一声,低头看着那份文件,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惊愕。
“想睡安稳觉?”
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把那60万冻结款说清楚。这房子是我妈和你婚内共同财产,我妈的那份,还有她的丧葬费、抚恤金,一分都不能少。”
许志强捏着财产保全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不孝女!你妈刚走,你就跟你爸算这种账?”
“账就得算清楚,”
我把遗像往身前挪了挪,让我妈的目光正好对着他,“我妈活着的时候,你没对她好过半分,现在她走了,我不能让她连身后事都落得一场空。这床,你和林霜要是敢睡,我就敢带着我妈的遗像在这坐一辈子。”
林霜躲在客厅墙角,探着头不敢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志强,这……这太吓人了,我们还是走吧……”
许志强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转向我,语气软了些:“小念,有话好好说,冻结款的事我们慢慢商量,你先把遗像收起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没什么好商量的,”
我拿起手机,把刚才录下的视频保存好,“要么把该给我的钱交出来,要么,我就把这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在我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把小三领进家门的。”
许志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重重地哼了一声,摔门进了书房。
林霜看情况不对,也悄悄溜了出去,偌大的主卧里,只剩下我和我妈的遗像。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相框上我妈的脸,低声说:“妈,你看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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