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起细雨。
我抱紧怀里的骨灰坛,像往常那样轻声哼起他最爱听的摇篮曲。
等这场雨停,我就去陪他。
记忆像旧胶片开始倒带。
那年我刚进许氏做项目助理,她在电梯里假装新人向我问路。
后来她每天带两份早餐,加班时给我泡咖啡,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当她摘下工牌坦白身份时,我竟为他的小心翼翼感到心疼。
首富千金又如何,也是一个怕受伤害的普通姑娘。
婚前那晚,她依偎在我的怀中望着天上的星星。
“我要三百万彩礼。”
她声音轻得像在试探。
“不是缺这点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为我倾尽所有。”
我卖掉父母留下的老宅,凑齐那张支票时,她眼眶红了。
可现在想来,那滴泪或许也是算计的一部分。
婚后的日子像撒了蜜糖。
我的工资直接转入她的账户,但每天回家能吃上她煮的泡面都觉得幸福。
她总说。
“钱我替你存着,将来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转折发生在产房外。
护士抱着皱巴巴的航航出来时,陈严正拖着行李箱从美国赶回。
也是从那天起,许知薇眼里多了我读不懂的闪烁。
“他是来偷我家产的。”
我亲耳听见她在会议室对陈严说。
那个曾经主动隐藏身份接近我,每天为我泡咖啡的姑娘,如今把谎言编织得如此自然。
二十元限额实行那天,
航航正发着高烧。
我写了三页申请说明医药费的必要性,陈严的批复只有一行红字。
“这点小病,忍忍就过去了。”
最讽刺的是,当我决定离开陆氏为自己和儿子谋一条生路时,发现所有证件早已被扣押。
陈严在业内散播我“挪用公款”的谣言,断了我所有后路。
直到现在,抱着儿子渐渐冰凉的骨灰坛,我才明白,从始至终,我不过是她用来刺激白月光的工具。
如今正主归来,替身就该识趣退场。
只是他们不该,连孩子都不放过。
3
我抱着那个冰冷的瓷坛回到地下车库,这里已是我们父子住了两年的“家”。
潮湿的墙角长着霉斑,唯一的光源来自高处那扇小窗。
我把坛子小心放在那束珍贵的阳光下,仿佛这样就能温暖儿子那再也感受不到温度的小小灵魂。
手机响起,屏幕上“老婆”两个字像淬毒的针。
我没接,卷帘门却在下一秒被猛地踹开。
许知薇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扬手就给我一记耳光。
火辣的痛感在脸颊蔓延,她却看都不看,只顾厉声质问。
“陆航航躲哪儿去了?偷钱的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吐掉嘴里的血沫,嗡鸣的耳朵里继续传来她的斥骂。
“好好一个孩子被你教成小偷!让他出来认错,把钱交出来,我可以饶过他这次”
“他死了!”
我失控地吼出声。
“被你放的藏獒追到马路上,让卡车碾死了!就死在你每天经过的路口!”
许知薇踉跄一步,被陈严及时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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