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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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脸色渐渐发白，嘴唇抖个不停。

拿着刀的手一松，整把菜刀砰的落地。

后来警车将犯事的所有人全都带回了警局，我没有再跟过去，而是顺着风飘回了墓地。

一阵嗡嗡声从墓地里传了出来。

只一天的时间，里面零星几座坟都已经被迁走。

只剩我孤零零一个坟包，立在那里。

好几驾挖掘机，围着我的坟挖。

听着那轰隆隆的声音。

看着晚霞落幕的颜色。

我突然就有些难过。

原来旧伤口被撕裂，是这样的疼，早知道就不回去，还是让他们扒坟好了。

我坐在石碑上，晃着两条腿。

好可惜。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估计是见不到了。

扫墓大叔那难听的调子，以后估计也听不到了。

挖掘机一步步挖过来时，墓地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嚣声：

「慢着！」

还没等我看清楚，满身是血的妈妈和姐姐互相搀扶着，冲了过来，身后跟着王叔和小弟弟。

见有人来，挖掘机也先一步停了下来。

妈妈三两步冲到坟头前，跪了下来，她伸出染红的手指想碰碰我。

可手伸在半空，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只有一连串的眼泪，像珠子似的撒了满地。

「青青啊，那个chusheng说得对，是妈妈害了你……要是我不走，你不会遭遇那些。」

「要是当初我带你走，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一边哭一边对着坟头，甩自己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啪啪响彻整个墓园。

可姐姐并没有拦她，反而跟着她一同跪了下来。

她眼睛肿成一道细缝，说话嘴唇一直发抖：

「青青，对不起，姐姐来迟了……当初是我害你摔成傻子，后来更是对你不闻不问，是我对不起你……」

她边说边对着坟头磕头，额头撞击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在半空中望着这一切，像是麻木了。

我想说点什么，让她们走吧。

坟也不用她们迁了。

无论是曝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还是怎么……

左不过就那些，我惯了，不怕的。

王叔叔带着小弟弟来到我坟前，没说什么话，只是面色复杂指着我的石碑，说了一句：

「这是你二姐，喊她一声吧，她泉下有知，就当知道你来了。」

小弟弟看了妈妈一眼，看了姐姐一眼，最后才看了半空中的我一眼。

脆生生喊道：「二姐姐，我来看你了。」

对上他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眼。

我瞬间红了眼。

他像是能模糊知道我在什么方位。

我嗫嚅着，试探着，说了一句：「叫她们走吧，我不怪她们……」

小弟弟眨巴着大眼，扭头看向妈妈：「二姐姐叫你们走……她说，她不怪你们。」

只一瞬，妈妈和姐姐脸上的泪又流了下来。

「青青啊，是妈妈自私，一心想摆脱你……可我没料到那chusheng会这么对你啊！明明他那时候那么疼你，山楂装在兜里化了，都记得留给你吃，如今怎么会舍得你吃这种苦？」

「要是知道他这么丧心病狂，我就是讨饭做乞丐，也会带你走……我从来没想真要你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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