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9章 结婚登记（第1页）

她忽然觉得这个事情很奇怪，就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她觉得这婚结的也太草率了。

她把毛巾盖在脸上，停了一会，拿下来的时侯，脸上都是水。

他们去了民政局。民政局的房子很旧。墙皮掉了。字也掉了。

屋里很安静，只有写字的声音。

工作人员是个女的，她给了他们表格。林凡看见郑宇杰的手指修长整洁，不像个干活的。林凡填表的时侯，写到她爸死了，她心里很难过。

郑宇杰也在写，他写完了。

然后工作人员就盖了章，红色的，很响。她拿着结婚证，那张纸很薄。

照片里，他俩的表情都不好。

然而，林凡看着结婚证，觉得很荒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起了她的朋友方妙妙，还有汽水，不知道为什么。

她把结婚证捏的很紧。

郑宇杰看到林凡这个样子，于是就想给她点钱，他说：“这是零用钱”。

他说话的时侯很紧张，都不敢看她。

林凡很无奈，她没有接钱，她把结婚证收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口袋里的结婚证有点硌人。

他们去了百货大楼，里面人很多，很吵。

林凡想买布，于是她就对售货员说：“我要买两米长的布”。她买的是蓝色的。旁边的柜台在卖暖水瓶。

郑宇杰听了她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然后林凡又去买了柜子。

他们在商场里走着，影子在地上，有时侯在一起，有时侯分开。

买完东西，林凡觉得有点累了，她想起今天天气挺好的。

林凡站在供销社的柜台前面，拿着粮票看了看。

票有点旧了，上面“一九七四年七月”的蓝字也褪色了。

她又数了一遍，三斤二两，够吃五天。肚子里那个孩子也能多活三天。

她没看售货员，就看着自已手指上的一个红印子。

是今天早上洗脸的时侯掐的。

那时侯她看着盆里的水，感觉自已的瞳孔很小。

郑宇杰给的烟票在裤子口袋里，和结婚证放在一起。

是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军区后勤处专用”，还盖了个章。

她没打开看，也不知道干啥用，就觉得这像个通行证，能让她在这个七四年的世界里生活下去。

但是这个通行证很烫。

她摸了摸烟票，感觉纸很粗糙，油墨也是凸起来的，像个疤。

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灶里的火星，“噼”的一声就灭了。

“通志，要什么？”售货员问。

林凡抬起了头。

售货员胸前有个“先进售货员”的红布条，袖口很亮，指甲里有灰。

“两斤黄豆，一斤挂面，半斤白糖。”她说得很快，声音也很平。

售货员从抽屉里拿出了票。

林凡伸手去接，碰到了对方的手，她立刻换了个姿势，用指腹推过去。

她不是嫌脏，是怕手心里的汗把烟票弄湿了。

她拿着布袋子走了，提手在手上勒出了红印子。

菜摊在旁边。

她蹲下去挑土豆，专挑那些发芽的。

发芽的土豆有毒，但是医生昨天晚上跟她说，吃发芽的东西好。

她想起了医生给的纸条，上面写着：“胎动未显，唯固其本。忌寒凉，慎惊恐，食发芽者，取其生发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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