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震惊了一刻。
就猜到了傅九的身份。
大梁的皇帝,傅究。
原本早就该猜到的,但是谁能想到大梁皇帝竟然会乔装打扮成一个小太监。
那天晚上,顾长风没有再跟过来。
一是因为傅究一掌伤了他的筋骨,二是因为从马车上下来,走了水路。
我看着眼前的那张脸:“这就是陛下说的略懂一点皮毛?”
傅究已经换下了那身衣服,穿上了锦绣华服。
“长公主这是心疼了?”
我不由得一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在这冷淡的话里感受到一股醋味。
但可能吗?
还是说天子威严,不由外人践踏。
我从小在皇宫长大,深知自古都是伴君如伴虎。傅究多是已经调查过我了。
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有过一个人。
况且这个人是皇帝。
我斟酌半晌,试探地开了口。
“陛下若是心有芥蒂,可以给我一纸退婚书,我保证今后绝不进入大梁境内,皇兄亦不会知道。陛下也可以尽心娶自己心仪女子。”
原本以为说完这话,傅究会很高兴,毕竟我所言之事,皆是对他有利。
没想到傅究几乎气笑了。
“不愧是长公主,真是好打算。”
古书诚不我欺,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阴晴不定。
“算了,当我没说。”
我起身就要回自己的船房休息,却被傅究拦住。
那双眼睛沉沉地看着我。
“当真还没认出我是谁?”
我一怔,看着那张脸,直到他拿出那块玉佩。
“那这个还记得吧?”
我眼睛一瞬间睁大。
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你是——小九?”
八岁那年偷偷溜出门,曾经在街头上看到一个浑身是伤的小男孩。
我偷偷出宫来看他好几次,直到被皇兄严令禁止外出。
没办法将人带回宫,却又担心他没钱治不了伤又饿肚子,便留下了当时的随身玉佩。
傅究这才笑了,他拿着玉佩递给我。
“你当时给我的定情信物我收好了,现在我来归还,我给你的信物,你要收吗?”
看着那张脸,我倏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软化了,又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冒出来。
“什么信物?”
傅究郑重地看着我:
“给你在整个大梁不受拘束的权利。
给你自己决定自己要不要给我成婚的自由。”
那一日,我看见窗外春光初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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