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戴着手铐,头发凌乱,脸色惨白。
看见审判台上的我,他瞳孔猛地一缩。
“他他真的死了?”
妻子猛地站起身,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
“顾剑!你骗了我十年!”
“小阳是谁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在哪里?!”
顾秘书被他掐得喘不过气,却突然笑了。
笑容疯狂而扭曲。
“宋总,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丈夫已经死了,是你亲手送他上审判台的。”
“是你同意不用麻醉,是你逼着他继续提取记忆。”
“是你杀了他。”
妻子的手一松,踉跄着后退。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找到凶手”
“凶手?”
顾秘书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凶手不就是你吗?”
“如果不是你冷落他、嫌弃他,我会有机会接近你吗?”
“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个健康的孩子,我会冒险换掉他的儿子吗?”
“宋总,我们都是一样的。”
“你厌烦他是个病秧子,我想要宋先生的位置。”
“我们合作,各取所需,不是吗?”
“你闭嘴!”
女儿猛地冲过来,一拳打在顾秘书脸上。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嘴角渗出血丝,却还在笑。
“宋薇,你也别装好人了。”
“这些年,你不是最嫌弃你爸吗?”
“他碰你一下,你都要擦半天手。”
“他发烧难受,你宁愿陪小阳看电影也不回家。”
“现在他死了,你哭给谁看?”
女儿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在颤抖。
警察上前拉开她,将顾秘书带走。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复杂。
有得意,有嘲讽,也有一丝怜悯。
然后,他被押上了警车。
审判室里重新陷入死寂。
妻子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的尸体。
许久,她突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
“我为了一个假儿子,逼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为了公司,冷落了他十几年”
“现在公司没了,钱没了,家也没了”
她跪倒在我面前,抓起我的手贴在脸上。
我的手已经冰凉僵硬。
她却像抓着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
“阿远对不起”
“我不该嫌弃你生病不该冷落你不该逼你”
“你醒来好不好?我带你回家我们重新开始”
“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一定”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手背上。
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看着这个我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
心里一片平静。
原来,死亡真的能让人解脱。
我不再痛了。
不再需要她们的爱了。
警察走过来,低声说:“宋总,请节哀。”
“另外,根据顾强的供述,您的亲生儿子可能还活着。”
“他说当年换孩子的时候,那个男婴被扔在了城西的孤儿院门口。”
妻子猛地抬头。
“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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