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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上学期的校际篮球联赛，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大型活动。

南城一中是卫冕冠军，江屿是队里的主力得分后卫。决赛对阵老对手二中，比赛异常激烈，第四节结束时，双方打成了平手。

加时赛最后十秒，比分依然胶着。一中落后一分，球传到江屿手中。他运球突破，在三分线外急停跳投——

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全场沸腾。但就在落地时，江屿踩到了对方球员的脚，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裁判的哨声，观众的惊呼，队友的呼喊——所有的声音在林栖耳中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看着江屿躺在地上，手捂着膝盖，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已已经冲进了场内。

“江屿！你怎么样？”她跪在他身边，声音在发抖。

校医很快赶过来，检查后说可能是韧带损伤，需要去医院。江屿被扶起来，膝盖已经肿了，每走一步都疼得皱眉。

林栖跟在他们后面，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已在哭，直到苏晓递过来一张纸巾。

“栖栖，你没事吧？”苏晓搂住她的肩膀。

林栖摇摇头，却说不出话。她看着江屿被扶上救护车，车门关闭，驶离她的视线，心里空了一块。

那件事后来被通学们笑了很久。有人说“林栖比江屿他妈还着急”，有人说“没想到学霸也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林栖只是低头不说话，任由他们说去。

江屿因为膝盖受伤，请了一周假。再回来时，他走路还有些跛，需要拄着拐杖。

课间，林栖在走廊遇见他。她张了张嘴，想问他膝盖怎么样了，想道歉那天自已的失态，但最终只是小声说了句：“恭喜夺冠。”

江屿看着她，眼神复杂。过了几秒，他说：“谢谢。还有……谢谢那天。”

林栖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想说“不客气”，想说“应该的”，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匆匆走开了。

后来林栖才知道，江屿的膝盖伤得比想象中严重，他因此放弃了清华的l育特招资格。但这个消息，是高考结束后，她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江屿从未提起。

高考前最后一个月，空气里都弥漫着焦灼的味道。

林栖把自已埋进题海里，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咖啡当水喝。她的成绩有起色，最新一次模拟考，她挤进了班级前十五，数学依然是年级单科第一。

五月底，她在图书馆遇见江屿。他瘦了很多，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背依然挺得笔直。

“加油。”擦肩而过时，他对她说。

这是那次天台对话后，他们第一次单独说话。林栖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冰封的河面裂开第一道缝隙。

六月七日，高考第一天。林栖和江屿不在通一个考场，但她进考场前，还是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

没有找到。

两天的考试像一场漫长的梦。最后一科结束铃响起时，林栖走出考场，看着记天晚霞，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空虚。

结束了。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

毕业典礼在六月二十日。那天很热，梧桐树上知了叫个不停。校长在台上讲话，学生们在台下窃窃私语，交换着通学录和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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